司徒旺在柴安身后,赶紧表情紧张地拉了拉柴安的袖子,有些埋怨地低声道:“靖安王,你这是干什么啊?我老师现在的精神状况,如果再因被戏弄而愤怒,很有可能失去理智的。”
“你最好,没在跟老夫开玩笑。”张秦看着柴安的双眸,就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,看着一只弱小的猎物。
苏山海见状,语气很明显有些慌了:“老滑头,你冷静一点儿,这里是玉京城,你做事儿,一定要想好后果。”
玉京城内,有许多隐居的第四境大修行者,如果合力围杀,张秦不可能活着离开。
但,如果张秦不想活了,他想要杀玉京城内的任何低于第四境的人,也是没人能逃得掉的。
苏山海现在是真怕柴安是在吹牛,惹怒了张秦跟他一换一。
平常素日里,张秦不会这么做,但现在的张秦,情绪处于爆发的边缘,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,做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。
“事到如今,本王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。”柴安说完,开始准备答题。
柴安用手指,蘸取杯中的茶水,在桌子上演算道:“题目中,七十二个世家,将这些世家,按照一到七十二,分别编号。然后,从第一个世家铸造的秦八两中,取出一枚。”
众人一看柴安竟然真的开始答题了,纷纷闭上嘴,集中精力,围观着柴安用手指头,在桌子上书写的数字。
“从第二个世家铸造的秦八两中,取出两枚。从第三个世家铸造的秦八两中,取出三枚。以此类推,从第七十二个世家铸造的秦八两中,取出七十二枚。最后,只要将从这七十二个世家中取出的所有秦八两,全都放到一起上秤称量一次。”
柴安说到这里,在场的张秦和苏山海,已经想通了,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目光。六欲和尚和司徒旺还在一头雾水地继续聆听柴安的解说。
“现在,我们从七十二个世家中,一共取得秦八两数目是,七十二的一半与七十三的乘积,一共是两千六百二十八枚。假如没有世家铸币是偷工减料,这两千六百二十八枚秦八两的总重量,应该恰好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两。”
“如果有且只有一个世家铸造的秦八两,因为偷工减料,每一枚都恰好比八两少一两。那么称量之后的总重量,比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两这个数字少多少两,那么就是对应的第几个世家,是偷工减料的世家。”
听完柴安的讲解,整个茶室之内,除了柴安以外的所有人,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。
“精彩,太精彩了!本座平生,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解题方式!靖安王,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此题?”六欲和尚惊呼着一拍大腿,对着柴安称赞道。
虽然六欲和尚严重怀疑靖安王是以前在什么古籍中,见过这道题。
但,即便如此,就刚才看到柴安能那么轻松地算出一到七十二的累加和,就让六欲和尚对柴安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胡说什么呢?这道题,是老陈头儿临死之前亲自出的,他怎么可能在古籍中见过?”张秦低沉的声音说道。
“啊?”
一听张秦这样说,在场的人,全都惊讶地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再看柴安的眼神,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。
“哈哈哈,靖安王殿下,原来拥有恐怖如斯地大智慧。本公使真是傻啊,当初,居然还因为被所谓的废柴王爷,在议和国宴上碾压了智商,而怀疑自己,自怨自艾。如今看来,当初,本公使输给靖安王殿下,是多么合情合理啊?”
司徒旺畅快地仰天大笑,蒙在自己心头的阴霾,如今一朝散尽,顿感心情豁然开朗。
苏山海伸出食指,在空中对着柴安虚点着,咧嘴笑骂道:“好个臭小子,这么多年韬光养晦,骗尽天下人也就罢了,本督居然也被你给骗了。哈哈哈。”
柴安居然是凭借自己的智慧,将陈抟老人留下的谜题解开的。
这个现实摆在眼前,六欲和尚蒙了片刻,才算让自己完全接受,兴奋地喟叹道:“整个大周,都管靖安王叫废柴王爷,哈哈,殊不知,真正废柴的,反而是他们。”
柴安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转圈儿夸奖,丝毫不敢沾沾自喜,而是紧张地观察着张秦的表情。
毕竟,陈抟老人留下的谜题,可不是普通的题目。事关纵横魁首,鬼谷先生的名誉归属。万一张秦恼羞成怒,大开杀戒,来个玉石俱焚可就麻烦了。
“靖安王,你用那种眼神,看着老夫干什么?担心老夫会耍赖?你,太瞧不起老夫了吧?”
谁知,张秦不但没有发火暴怒,反而对着柴安,露出了友好又赞佩的笑容。
张秦不是一个冲动的人,但也不是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火。相同的道理,虽然张秦因陈抟老人一生不愿收他为弟子而耿耿于怀,也并不代表,他是个小肚鸡肠,嫉贤妒能的人。
见张秦这个反应,柴安终于将悬着的心,放到了肚子里,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六欲和尚对张秦笑着问道:“张居士,事到如今,解开陈抟老人留下的谜题之人,是我们大周的皇长子柴安。你怎么说?”
“怎么说?哼!后生可畏呗!”
说完,张秦站起身,走到柴安的身前,将身前地面上散落的琉璃佛珠踢开,空出一块地方来,然后说道:“司徒旺。”
“是。”司徒旺也站到了张秦的身后,面向着柴安,恭恭敬敬地站好。
“在下,云梦泽鬼谷圣地劣徒张秦,参见新一任纵横魁首,鬼谷先生柴安。”说完,张秦扑通一声,对着柴安双膝下跪。司徒旺也随之跪下。
“啊这……前辈,快快请起!晚辈出手答题,只是为了能够安全的离开这里,绝对没有妄图染指鬼谷先生之名的意思。”
柴安连忙用力扶着张秦的胳膊,想要将张秦拽起来。
但是,柴安连个修炼者都不是,如果张秦自己不愿意起来,柴安又怎么可能拽得动第四境的大修行者?
拽了半天,张秦还是稳稳地跪在地上,纹丝不动。
司徒旺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,对柴安说道:“靖安王殿下,你如果坚持推辞不受这鬼谷先生之名,我老师宁可跪死在此,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本公使也将誓死追随老师。”
“司徒公使,这个时候,你就别跟着裹乱啦!”柴安无奈地一拍额头。
自己没解题时,张秦生说没人将谜题解开之前,谁也不许走,怎么自己把题目解开了,还是不让走啊?
苏山海惬意地笑着道:“臭小子,要不,你就勉为其难,跟老滑头回云梦山鬼谷圣地,去当这个纵横魁首吧。人间诸国修炼纵横术的军师谋士,都要叫你一声老师,排面不一定比当大周太子低。”
“苏公,你怎么也跟着瞎闹呀?本王连一点儿纵横术的皮毛都不懂,去云梦山,不是去找死吗?”柴安都快哭了,连连拒绝道。
“莫非,靖安王殿下,还是不相信老夫?觉得老夫会加害于您?只要您愿意跟老夫回云梦山接受鬼谷先生之名,老夫现在就可以对天发下毒誓。”张秦说着,就要伸出三根手指朝天,做出要发誓的姿势。
“哎呀,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啊!”柴安一脸焦急地否认道。
要知道,德不配位,必受灾殃。
云梦山就像是一家巨大无比的上市公司,张秦就像是一个代理董事长。如果自己跟张秦回去,就相当于空降一个小年轻,一出场就当集团正式的董事长。
别说自己跟陈抟老人没有什么血液关系了,这种情况,就算自己是陈抟老人的私生子,只怕公司的高层元老们,都不会服气。
这不是张秦一个人不加害自己,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事儿。
云梦山跟上市公司最大不同是,上市公司的高层,都是人,而云梦山的高层元老,一个个的,都是一些人形加特林、人形坦克和人形战斗机,有一万种办法让自己不明不白地从人间蒸发。
藏锋守拙,才是保命之道。
苏山海似乎看出了柴安的顾虑,开口打圆场道:“行了,老滑头,你起来吧。这臭小子,一点儿纵横术都不会,年纪又小,怎么担得起鬼谷先生的名头啊?”
“这样吧,本督有个提议,纵横魁首的担子,你先替他扛个十年二十年的,等这臭小子的纵横术,有些建树了,你到时候再将位子传给他。你意下如何?”
张秦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抬头,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看向柴安。
如今这状况,柴安感觉,自己若是不答应,今天是不可能离开白马寺了,只好笑着点头道:“对,晚辈正是这个意思。为了咱们纵横一道的发扬光大,云梦山目前必须有前辈您这样的中流砥柱主持大局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张秦充满顾虑地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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