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绝无此事!”那名官员立即矢口否认,道:“通政司如何处理奏章,自有朝廷成法。”
“若真有重大之事,又岂有不报之理?”
“但如今四海升平,海晏河清,朝臣所报,不过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。”
“吴王殿下病重,我等不敢随意烦扰,通政司本有处理之责。区区小事,交付各部衙门自行处理即可,并无任何耽搁。”
杨士奇指着那边堆积如山的奏章道:“那这些奏章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……这些都是今日才上的奏章,通政司正在紧急处理。”那名官员语音稍显慌乱,但仍不改口认罪。
嘴很硬啊!
准备得还挺充分的嘛。
杨士奇正待开口,旁边的朱高煦又再次出言,道:“这么说来,就是献王哥哥故意向吴王哥哥告假状了?”
那名官员顿时再度神色大变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
朱高煦笑嘻嘻道:“诬告献王殿下,那可是大罪。”
“要不要我去请献王哥哥过来,你们当面对质?”
一众官员都不敢再接言,皆一个个低着头,垂眸而立,私底下却用眼光你看我,我看你,谁也不应声。
半晌才有官员接言道:“那就不必了。”
“前几日确实是有些奏章压在这里,但数量不是很多。”
“卑职等念着吴王伤重未愈,便一直没报。”
“想着等吴王殿下好了,再一起上报。”
“其实不止是卑职等人,便是朝中官员也都心有默契,不敢骚扰吴王殿下休养身体。”
“今日听闻吴王身体已然痊愈,可以起床视事,大家才连忙写了奏折,都进呈了上来。”
“通政司正在加急处理,刚才初步统计,一共有一千五百六十二封奏章,准备待明日一起上交吴王殿下。”
好家伙!
一次上呈一千五百多本奏章,这是准备用奏章将吴王压垮吗?
杨士奇语气骤然大变,冷冷喝道:“这么说来,献王殿下并不曾撒谎,之前这里确实是堆了不少奏章,没有及时上报了?”
“没有陛下的圣旨,也没有吴王殿下的命令,你们就敢自做主张,压着百官的奏章不报?可知是什么罪吗?”
朱高熙在旁边兴奋大叫道:“死罪,死罪!杀了!杀了!全部杀了!”
通政司一众官员听得心惊胆战。
却不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。
先是献王殿下去向吴王殿下告自己等人一状,接着又是燕王殿下的儿子跟着杨士奇来通政司责问他们。
献王和燕王,不是应该和吴王作对的吗?
怎么还与杨士奇站在一起,帮着来对付他们呢?
通政司的官员,哪里知道其中情由,一个个皆是大惑不解。
但听到这番话,却不敢不辩。
“我等也是一番好意。”
一名官员怒喝道:“此事就算有罪,亦情有可原。”
“何况,通政司乃朝中重衙,你杨士奇不过是侍讲学士而已,有何权力过问我通政司之事?还妄想屠戮我等?”
他不敢骂朱高煦,毕竟对方是皇孙。
便只能将矛头对准杨士奇。
杨士奇淡淡一笑,侧身看了朱高煦一眼。
朱高煦立即上前,举起手中宝刀,高声喊道:“这是皇爷爷赐的宝刀。”
“皇爷爷有旨,凭此刀可号令百官,调度兵马,便宜行事。”
“三品以下,先斩后奏。”
“三品以上,亦可先行捉拿,再定其罪。”
“尔等可是要抗旨吗?”
这一路上,杨士奇早就与朱高煦交待过了。
来通政司以后,他可以好好表现表现,出出风头。
此际的熊孩子,拿着宝刀,正兴奋万分呢。
看着这些吓得颤颤发抖,只觉自己威风八面,好不得意。
至于坑不坑爹?正在兴头上的熊孩子,又怎么会管这些呢?
杨士奇淡淡道:“来人,将通政司一干官员全部拿下。”
通政司所有官员,除了通政使是三品以外,其实所有人都在三品之下。
不过,今日通政使并不在,已因病告假多日。
一干锦衣卫立即上前,将通政司的大小官员,都给拿了。
到了现在,这些官员反而安静了许多。
在他们看来,通政司总不能没有一个官员管事。
将他们全部都拿了,那便反而不会定他们重罪。
何况这件事,乃是朝内诸多高官商议而定,他们也只是奉命办事。
只要那些人得到消息,就会来救他们,事情便有了转机。
这般想着,心里也顿时安定了不少。
不料,就在这时,只听杨士奇朗声道:“通政司一干官员,违反朝廷规制,无视律法章程,无故压奏章不报,致使朝政不能及时处理,欺君罔上,有负圣恩,依律当斩。”
他语气稍稍一顿,然后转而吩咐锦衣卫道:“将他们全部推出去,都杀了吧!”
声音落下,通政司的官员们,这才一个个大惊失色。
有人高喊道:“杨士奇,你敢?”
“我等乃朝廷命官,即使有罪,也要交由大理寺审讯,三司核对无误,方可定罪。”
“你……你岂敢擅作主张,斩杀我等?”
朱高煦眨了眨灵动的大眼,高举手中的宝刀,道:“没看到我手中的宝刀吗?皇爷爷说的,持此宝刀,三品以下,先斩后奏!”
熊孩子大声嚷嚷:“还不快将他们都推出去……杀了,杀了,全部都杀了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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