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制止了副将的动作,他虎目微眯,盯着长桌上的那张头颅,总觉得有些面熟。
是个美妇,死不瞑目……
扑通。
斐香衾单膝下跪,双手抱拳。
“久闻将军大名,威义盖天,只是苦求与将军相逢而不得,听闻将军即日进京,特斩下中宫皇后凌氏之头颅,向将军投诚!”
此话一出,满座皆惊。
蒋云不可置信地指着那孤零零的、黑色的血迹已被风干的头颅——
“你说……这是凌皇后?!”
李渊也猛地起身,行至那头颅面前,放到掌心仔细扫了一圈后,笑得张狂。
“果然是那凌氏皇后!”
“哈哈哈,谁曾想,漠北三年,再回来时,竟有人拿凌氏的项上人头来赠我!”
“说吧,你想要什么!”
李渊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斐香衾,目光灼灼。
斐香衾抬眸,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恨意。
“东宫太子,虚伪狡诈,不堪为君!”
“民女不愿坐看这样的奸佞之辈,坐上皇位!”
“听闻将军侠肝义胆,爱兵如子。”
“民女只愿侍奉将军帐中,为将军出谋献计,谋夺圣位!”
李渊还未开口,蒋云已斥责道:“你身份不明,来路不清,想一步登天入将军帐中,简直是痴人说梦!”
李渊也凝眸看她,虽然赞赏,但眸光闪烁不定。
斐香衾眼底闪过一抹嘲讽,直接扯开自己的衣襟。
一片雪白,暴于帐中。
蒋云急忙别开脸,声音恼怒,“你疯了!大庭广众成何体统?这还是在军帐中,你真以为将军不敢杀你是吗?!”
李渊却并未收回眸光,眼底,反而带了更浓的兴味,幽幽地落在她那细白如玉的皮肤上。
漠北三年,军营苦寒,他确实很久没有女人了。
“愿以身伺将军,惟愿将军功成之事,不忘香衾投靠之恩。”
话音落下许久。
一张粗砺的大掌横在斐香衾面前。
斐香衾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其上,缓缓起身。
李渊大笑一声,将她揽入怀中。
一旁的副将心知万事已定,也不敢再多言,只能告饶离开军帐,走的时候,还贴心地拉上了帐帘,交代守帐的士兵,不许放任何人入内。
帐外,大雪纷飞。
帐内,春意满融。
斐香衾看在趴在自己身上的男子,任他持弄,面上无喜无悲。
只是在他力竭之时,问道。
“往后,可否让香衾贴身随侍,形影不离?”
“军机要务,香衾也通三二。”
男人闻言,胸腔发出一声闷笑,俯身压了上来。
“允。”
“只是你要早些,为本皇子诞下麟儿……”
……
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。
院中的绿意都未落尽,雪已凝在枝头,翠玉掩映着白雪,美得好似天上仙宫。
环佩端着装了银霜炭的暖手炉,迈进殿中。
殿内,谢绾穿着一身婢女服,跪在门边,正耐心地擦拭着门框。
环佩眼眶一红,几步冲过来,夺过谢绾手中的棉布,看着她那通红的指尖,心疼不已。
将暖手炉塞入她的掌心,声音微哽。
“小姐,您怎能做这种粗活,让环佩来……”
谢绾垂眸,掩去眼底的一切情绪。
那日,李承赫昏迷时,她说的那些话全被环佩和寿月公公听到了。
寿月公公在她的威胁之下闭嘴掩下此事。
她说了,若李承赫知道她的身份,她第一个让李承赫杀的人,就是寿月公公。
为了活命,寿月公公只能佯装那日并未进过内殿。
环佩却不能再假装下去了。
这两日,环佩泪快流尽了,不知朝她磕了多少个响头,以求赎减这些日子,对她的欺辱与刁难。
谢绾内心却毫无波澜。
她从来不恨环佩的。
就比如,她从来也不恨李承赫。
反正,她也是快走的人了。
手指摩挲着暖炉,冰冻的指尖慢慢回温,谢绾看着正在帮她擦拭门框和地面的环佩,轻声道。
“我屋里那些箱子,有我留下的笔墨,你都处理了吧。”
“别让他发现端倪。”
环佩眼眶一红,泪砸下来。
人前肃穆的她,此刻委屈地像个孩子。
“小姐,你真的不要我了?”
“小姐,你真的……要走了吗?”
谢绾笑着看她,声音温和,“我是走了,又不是死了。”
环佩狠狠地扫去眼泪,“小姐,那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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