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真相渐白(1 / 2)

谢绾指尖微颤。

没有直接回答黄神医的话。

她暂时不想做这个决定。

三年很短,若有希望地活着,倒也快活。

三十年很长,可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那日日都是折磨。

“黄神医,您不是说您来京拜访一位友人后,便要带我们去崆峒山吗?”

“外头这些俗人俗事,你我不必计较了,我们快些进城吧。”

黄道长叹了一声,驾着牛车,不再多言,缓缓驶向城楼前。

站在明面上的三千将士、隐在暗处的五千黑甲卫、城楼上严阵以待的守城军官、一身煞气的三皇子、满目冰霜的斐香衾、还有远处囚车之上的李承赫,眼神……皆落在这辆缓缓徐行的牛车上。

谁也没有想到,兵戈交接之际,竟然会有一辆慢悠悠的牛车,天不怕地不怕地、挤到了所有人视线的正中央。

牛车,在城楼前停下。

黄道长云袜罗鞋,从车上一跃而下。

守城的士兵咽了一口口水,佩服这位狠人,但还是例行公事地问道。

“身份?”

“籍贯?”

“进京有何事?”

黄道长抚须,缓声道,“江湖一散人,祖籍江苏崆峒山,进京寻找了凡大师谈天论道。”

一句接一句,砸得士兵大脑发懵。

下一刻,士兵反应过来后,气恼地啐道:“谁不知了凡大师久居普济寺?你这道士好生离谱,竟跑到京城来寻人!”

“还有什么崆峒山、江湖散人,能不能说点正经话?”

“叫什么?住在哪儿!”

被士兵吼着,黄道长也不恼。

摸索着,从怀里摸出一枚令牌,递了过去。

“了凡大师曾将这枚令牌递交给老道,说持此令牌,可以随意出入皇宫,不知是真是伪?”

赤金打造的令牌一入手,那守卫便知此物不是凡物,尤其是其上篆刻的“御”字,笔法和字节,似乎在哪里见过……

他一时摸不准,叫来了那正陷在两军对峙之中的守城将官。

“将军,您看看这令牌……可有不妥?”

将官满脸皆是凶煞之气。

他正忙着处理太子和三皇子的大事呢!哪有空过来分辨一枚令牌的真假?最近这一批士兵的素质是越来越差了,这种小事都来烦他……

还当着太子的面……

守城将军暴躁不耐地接过令牌,可等他看清这令牌的模样款式,渐渐和记忆中那一枚对上号时,脸色骤变。

猛地看向对面的长须道长,眼神都清澈了。

“敢问道长……这……这令牌您是从何而来?”

黄道长抚须,“你不必问老道从哪儿得来的,你只需要辨别这令牌的真假便可。”

“今日老道与了凡大师相约在皇城之中,有事相商,时间紧迫,还望这位将军尽快放行。”

守城将军哪敢耽搁?

急忙命人打开城门,让出一条宽阔的长道来。

将令牌赶紧送还给黄道长,语气恭敬。

“您老还有要事,属下不敢耽搁,您请——”

黄道长点了点头,坐回牛车,抽了两鞭子后,牛车带着挂在车篷下面的铃铛,幽幽驶入京城。

冷风吹过时,掀起了一角窗帘,露出了两张独属于女子的侧颜。

守城士兵眼睛蓦地瞪圆,看向自家长官。

“将军,里面还有——”

啪。

将军给了他一巴掌。

眼神凶狠,“别说是带两个弱女子进城了!就算是带着敌国的将军进城,你我都要放行!”

“你知道那枚令牌是什么牌子吗?是陛下御赐的紫金令牌!”

“持此令牌,可以无诏进京、进宫、上金銮!”

“可以见君不跪、免死三次!”

“此令牌百年来,当今陛下只发过一枚,给的便是普济寺的那位了凡大师!”

“如此珍贵之物,了凡大师赠送给他人,想必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……”

“如今陛下喜怒皆在了凡大师手中,了凡大师在御前可谓是红的发紫,你我怎敢得罪?”

“便是太子殿下,见到了凡大师,都要尊敬着、忌惮着……叫一句先生!”

“做好你自己的本分,别想那些有的没的!”

……

牛车的背影在长巷上渐渐消失,城门再次被守城的士兵闭上。

守城将军这回也不再打哑谜了,径直绕开三皇子,在三皇子难看至极的脸色下,走到李承赫面前。

声音恭敬,“殿下但有吩咐,属下万死不辞!”

李承赫眸光未动。

一旁的三皇子却面色大变。

话里话外,杀意毕露。

“大胆!”

“你身为守城将领,怎敢徇私枉法?!”

“本将军捉拿逆贼进城,你不仅不放行,竟然还将我等拦在城外,如今更是倒向逆贼,向逆贼投诚……!”

“徐将军,难不成你是要跟李承赫一起反了吗?你脖子上的玩意不想要了?!”

徐将军面对三皇子的咄咄相逼,不亢不卑,依旧衷心太子。

“三皇子慎言。”

“太子如何,自有陛下来评定,太子是否谋逆,也该由陛下来定夺。”

“太子身为储君,执掌朝政多年,心性仁爱处事宽和,我等皆看在眼里,对储君忠心耿耿,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污蔑的?”

“倒是三皇子得胜归来,闹得动静不小,先是烧了凌府,如今又绑了太子,五万大军在一里外虎视眈眈……”

“在下看来,倒是三皇子您的谋反之意更盛些!”

“胡扯一通!”

三皇子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——

“再敢胡言乱语,信不信老子宰了你!”

徐将军一点也不怵他,梗着脖子对着他,冷笑道:“三皇子好大的威风,一开口便要斩杀守城将领,怎么……您以为您的五万大军,真能将皇城踏平了吗?”

“殿下——”

三皇子还要动怒,被一旁的斐香衾劝住。

她手按在他的刀上,冰凉的触感,让他暂得几分冷静。

“徐将军所言不错,太子是否谋逆,确实该由陛下来判定。”

“如今陛下已经回京,坐镇金銮,只等着押太子进京之后盘问,徐将军死拦着不放行,难不成是想让陛下亲自来城门前问罪吗?”

隔着面纱,斐香衾看向徐将军,“徐将军虽是太子门徒,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
“若非有铁证,我等怎敢扣押太子?”

“您多阻拦一刻,太子便要在这囚车之中多待一刻。”

“眼看着又要下雪了,你忍心看着太子在这雪地里受冻吗?”

“功过是非,不如您先开了城门,等将太子送进御前,送进陛下的金銮殿上,到时陛下自有判断,不是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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