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昀绝不可能是杀死流萤的凶手,他与流萤情同兄妹,怎会剑指流萤?小伙计说过,负责搜寻的人在后院枯井里发现了陆昀的玉佩。
陆昀比他们早一步到达了刘家老宅,比他们早一步遇害。
凶手用陆昀的佩剑伤了流萤。
不约而同地,他们想到了那批杀手。
仵作凉凉道:“你们说的那个陆昀武功高不高?据我们的人说,现场没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,且没有在枯井里发现伤者或者死者。乱坟岗里也没有。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吗?还有,死者,也就是你们面前的那位姑娘,也没有挣扎或者反抗的痕迹。据我验尸多年的经验来看,凶手是这位姑娘熟悉之人。”
太子道:“绝不可能是陆昀!”
左一跟道:“我也不相信是陆昀,除非陆昀他疯了,不认得流萤了。”
韩廷急步进来:“不是陆昀!但凡还有一丝清醒,陆昀他都不可能伤流萤。若是不清醒,他该是左手用剑。陆昀是左撇子。这件事除了我,小姐还有流萤无人知道。”
太子看向韩廷:“找到你家小姐没?”
“暂时没有,但小姐她应该无事。”韩廷招手,他手底下的人拖着一个人进来。
那人双腿被废,显得十分狼狈。撩开头发细看,是韩廷带进京的几个心腹之一。
“他是我清河帮的人,亦是我留下来照顾小姐的人。”韩廷踩住那人的伤腿:“识人不清,被他蒙骗过去。他背叛了清河帮,背叛了我,背叛了小姐。小姐是被他带走的,半路被人劫了。”
左一拔剑,戳进那人伤口里。
“说,流萤是被谁害死的?”
“你喜欢她?可惜了,她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那人皮笑肉不笑:“甭这么看着我,你问的问题只有我知道。生气啊?生气就杀了我。”
左一挑开他的伤口:“你以为我不敢!”
那人疼得龇牙咧嘴,咬着牙根儿道:“我以为你不敢。”
左一红了眼,想要一剑刺死他。那人狞笑着,根本无惧死亡。千钧一发时,太子将一粒药丸塞进他嘴里。
“流萤是谁杀的?”
那人不想答,奈何舌头和牙齿都不由他控制。
“阿禄,阿福的弟弟,长得跟那个陆昀一模一样。”
太子看向韩廷,韩廷解释说陆昀的本名是阿福,陆昀是小姐给他取的名字。他们跟在小姐身边多年,从未听他提起过还有个弟弟叫阿禄。
左一问:“你怎么知道他是陆昀的弟弟?你怎么知道他戴的不是人皮面具?”
那人道:“他们自己说的!陆昀跟他那个弟弟是一同进的别院,他那个弟弟不听话,被别院里的管家给卖了。陆昀以为他弟弟死了,故而没有告诉你们他有弟弟的事情。结果他弟弟没死,阴差阳错进了杀手组织,后被主人所救,听从主人的吩咐办事。刘家老宅的事情就是他做的。他知道会在甘州遇见他哥哥,但没想到这么快遇见。”
那人急的不行,奈何言不由己,旁人一问,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叽里咕噜说了出来。
左一阴沉着脸:“流萤她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那人道:“你已经猜出来了!陆昀在刘家老宅见到了自己的弟弟阿禄,久别重逢,自是要叙旧。陆昀是真心的,阿禄是带着杀心的。他趁陆昀不备捅了他一刀,把他丢进后院那个枯井里。他扮成陆昀的样子守在老宅里,静等着旁人到来。那个旁人你们已经知道了。不瞒你们说,陆知鸢和她的这个丫鬟流萤是被主人引到刘家老宅的,陆昀的出现才是那个意外。”
太子攥紧拳头:“继续!”
“流萤以为那个人是陆昀,自投罗网,死在了陆知鸢的面前。”
太子急了:“阿鸢呢?”
那人道:“我奉命守在刘家老宅外面,等陆知鸢和陆昀出来,骗他们说我是帮主派来的。他们见过我,认得我这张脸,不疑有它,上了马车。陆知鸢很聪明,很快就看出那不是回城的路。可她身体不好,那个陆昀又半死不活的,只能由着我。”
韩廷掐住他的脖子:“你把小姐带去了哪儿?”
“韩家庄。”那人抬头看着韩廷:“就那个因为瘟病废弃的庄子。我跟主人约好了,在韩家庄碰面,结果被人截胡了。”
韩廷厉声道:“截胡的人是谁?”
那人梗着脖子:“不知道,不认识,满脸疤痕,丑得像是从地域里爬上来的恶鬼。我听他手下的人喊他顾将军。”
太子握住韩廷的手腕,示意韩廷暂且留他一命。
“你是怎么受伤的?”
那人冷哼一声:“被那位顾将军的手下打的!”
左一道:“怎么没把你打死?”
那人冷笑着看了他一眼:“把我打死了,你们要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。对,那位顾将军是故意留着我的命,故意让我告诉你们这些。他让人把我的腿打断,是怕我逃了,是怕你们找不到我。”
太子,韩廷,包括左一都松了口气。
那位顾将军既然把人留下了,就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他们,他不会伤害陆知鸢和陆昀。
衙门口,谢家伙计捧着只鸽子左顾右盼,见太子出来,赶忙跳起来摆手:“信鸽,夫人的消息,夫人找着了。”
太子急忙走过去,还是慢了一步,信鸽到了韩廷手里。
信是顾安写的,短短几个字:太子妃安,勿急,韩家庄,最后面是个时辰。
道观里,陆知鸢提着精神给里头的人看病。
他们之中,有曾靠乞讨为生的乞丐,有落草为寇的山匪,有种田的农民,有落魄的商人,还有出狱的犯过错的犯人。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顽疾。因为身份的特殊性,他们不敢找大夫医治,或者找了,也没有大夫愿意给他们医治。
陆知鸢不同,她不仅长得好看,心地善良,还医术高超。无论面对的是什么病人,她都特别细心。能施针的施针,能用药的用药。考虑到他们手中没有多余的钱,她会耐心的告诉他们那种药可以替代,那种药可以自己去采。怕他们采错,还把那种药给他们画下来。从叶子到果实,到根茎的横切面,再到生长环境,无比仔细。
他们叫她仙女,称她为神女,不用顾安吩咐,发自诚心的跪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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