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萧云翎询问，姜知婳轻抿唇瓣，“还需要查证。”
如果人真是姜梦瑶和娄心莲派来的，那薛玉饶便是受了她的连累。
萧云翎看出姜知婳不想说，便没再问。
“四殿下，不能陪你去郊外跑马了。”
“无妨，你的事更重要。”
萧云翎道。
姜知婳坐在竹椅上，很快就有下人上前禀告，“四殿下，昭月郡主，相爷请二位移步，说是人带来了。”
姜知婳站起来，萧云翎随着她一侧，两人跟着下人去了一处偏僻的院子。
然后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人。
此人头发散乱，断了手脚，四肢随意的被破布包裹着，溢出的血迹和脏污已成暗沉色，且这个人周身都散发着臭味，几乎看不出个人样了。
但他趴在地上，微微起伏，看的出来人还活着。
大概是见姜知婳好久没说话，薛丞相咬着牙道，“他毁本相的女儿，本相便让他生不如死。”
很显然这人被折磨成这般凄惨的模样，甚至四肢都被断掉了，便是薛朝所为。
姜知婳的呼吸重了几分。
她往前走了两步，站到这人的面前，伸出脚踢了他一下，只听他一声闷哼，整个人翻了过来，露出了杂草头发下一张鞭痕遍布的脸。
丑，丑到极致。
尖瘦干巴，甚至脸上还有一个大痦子，看起来猥琐至极。
大概是受了磋磨太多，他的眼神都有些飘忽，他嘶哑着声音道，“有本事杀了我，有本事就杀了我。”
他嘶哑的喊了两声。
看着这张脸，姜知婳的脑袋蓦的一疼，因为这男子的样子即便变成这般，可脸上的那一个痦子却是让她记忆犹新。
这人，她见过。
她是娄心莲的人，她见过他跟娄心莲说过话。
因为只是一个下人，所以她未曾上过心，但当时那一闪而过的一眼，她记住了这人脸上的痦子。
姜知婳的手紧紧的握住，那种铺天盖地的厌恶和恶心呼啸着朝着她涌来。
这一刻，她终于确认了。
她于山洞中苏醒，于昏暗中杀了那个想要玷污的人，却原来还有一人，他碰到了薛玉饶，玷污了她，毁了她的清白，甚至让她怀了孩子……
命运交错。
她这一世逃开了前世被凌-辱的命运，却原来命运从未改变。
只是它转到了另外的人身上。
她闭上眼，前世种种如噩梦一般涌现。
就是这样恶心肮脏的人毁了她。
在她身上都不知道的时候。
“知知，怎么了，你识得他吗？”
萧云翎一眼便察觉到姜知婳陡然苍白的脸色，还有她周身的想要要毁灭一切的戾气。
他不知发生了什么，上前握住她的手，可姜知婳的手凉的可怕。
“昭月郡主，你认识这个歹人吗？”
薛朝也看出姜知婳的不对劲，忍不住问道。
姜知婳没有回答任何人的话，她走到那男子的面前，紧紧盯着他的脸，缓缓出声，“你识得我吗？”
那人被折磨良久，眼神都有些涣散，听到姜知婳的声音，他眨了眨眼，让视线凝聚，随后看向了姜知婳。
这人一眼看到的是姜知婳的穿着，还有那张皎月般的容貌，他嘿嘿一笑，露出一口大黄牙，公鸭子的声音响起，“哟，好漂亮的小美人。”
“呵呵呵，小娘们，是不是还想小爷我……你……”
他满嘴荤话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，眼中色意不减，那张嘴更是吐不出象牙。
薛朝当即就怒了，就要冲上前。
萧云翎凤眸一冷，杀意显出。
然不等两人有任何动作，站在旁边的姜知婳陡然动了，她抬起脚，直接踩在那人的断手处。
“我问你，看清楚我是谁了吗？”
她眼睛里冷如寒冰，一字一句的询问。
——啊！
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云霄。
那男子疼的浑身发颤，但姜知婳的脚纹丝不动，断掉的手臂，未愈合的伤口，踩在上面，只会让他痛到极致，生不如死。
“啊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他还在惨叫，但显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，嘴里污言秽语。
而姜知婳眼神愈加的冷，脚下再次用了力。
“再问你一遍，识得我是谁了吗？”
男子疼的浑身抽搐，没有聚焦的眼睛终于看向了姜知婳的脸。
他起初还没有想起来，但是姜知婳就那般定定的看着他，他脑子嗡的一下，想起来了。
“你，你是……”
“看样子是想起来了。”
姜知婳冷笑，松开了脚。
而此时那男子虽然依旧疼的浑身发颤，但是却是垂下了眼，不敢去看姜知婳，甚至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。
因为看到姜知婳的那一刻，就说明他的身份暴露了，被查出来了，这才是他恐惧的原因。
“小美人，你是谁？哦？莫不是薛家家的小姐，不知那一日的事儿小美人可还记得？”
他装疯卖傻。
但姜知婳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。
听到他的话，一脚踹在他的脸上，将他狠狠的踹倒在地。
“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，你不是认出我的身份了吗？现在你要不要主动说出是谁指使你做这一切的？嗯？”
姜知婳逼问。
那男人的确是个硬骨头，大概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，所以压根就没想过出卖姜梦瑶。
“小美人，说什么我听不懂啊，你看我这个模样，当真是什么都干不了，小美人若是不介意，自己来干？”
嗖。
一枚银针破空而出，直接从他上嘴唇穿过了下嘴唇，速度极快，鲜血淋漓。
那人一颤，哀嚎声哑住。
而此时的薛朝也终是看出不对劲，“姜姑娘，你认得这人吗？”
姜知婳却在此时说话了，“他是娄心莲的人，我曾在姜府见过他一面。”
“娄心莲？姜府？”
薛朝不解，只听到一个姜府，脑门就突突的跳，娄心莲是闺名，他自然不会知道。
“是姜丰如今的夫人，也是姜梦瑶的娘。”
“姜太傅的夫人？跟这人有什么关系？昭月公主是否看错了？本相与姜太傅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，他夫人的人为什么要对本相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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