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朝不解，红着眼质问。
而站在身后的萧云翎却是凤眸一眯，似是联想到什么一般，脸色湛冷。
“是为了毁了我。”
姜知婳哑声道。
“什么？”
薛朝震惊。
但姜知婳没在解释，她看向地上的男子，“还不承认吗？”
“小美人，你说什么，我听不懂啊……”
“还在装傻？你替娄心莲和姜梦瑶隐瞒着，又有何用？我既已知道了你的身份，便能将这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什么娄？什么瑶？听不懂啊。”
他疯笑着。
此时的薛朝和萧云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？
薛朝更是激动，他上前一步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，“是姜丰的夫人和她的女儿？老臣没记错的话，九月初，昭月郡主似乎也去了普陀雪山摘雪莲花，他是冲着你去的，是冲着你……却毁了本相的女儿？是这样吗？”
薛朝震惊的问。
他想通了事情的关键，将一切串联起来了。
姜知婳抿着唇瓣，沉默。
她眼睛很红，似在极力压抑着情绪，“我不知道薛姑娘的遭遇，我也遇到了一个坏人，但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杀了他，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……”
萧云翎呼吸一顿。
他明白了姜知婳话中的意思，那日在山洞，为何她睁眼就杀他，原是如此。
心口隐隐作痛，一切都有了解释。
可薛朝显然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，“原来是你，我的女儿是替你承受……”
“薛相。”
不等薛朝话音落下，萧云翎冷冽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。
“薛相爷，本殿的未婚妻亦是受害者，她什么都不知道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，薛相不明白吗？”
便是这一声，让薛朝回过了神来。
他捂着脸痛哭出声。
他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倒霉，遇上了坏人，却原来这背后竟然是这样的阴谋重重。
昭月郡主没有错，根本不关她的事儿，真正错的是背后阴暗之人，指使之人。
想到自己女儿受的苦，赤红着眼就冲上前，一脚又一脚的往他身上踹，“说，是谁指使你的？把人给本相交代出来！你说！砰砰砰。”
薛朝接连不停地踹他。
那人一口一口的吐血。
“杀了我，有本事杀了我……没有人指使我，是我自己，就是我自己……！”
他呕血，却是怎么都不出卖娄心莲。
若没有他的指认，娄心莲和姜知婳压根无法被揪出来。
原本普罗雪山之事，姜知婳以为再也找不到证据，但没想到还有一个活着的证人。
“你还不说实话吗？你给本相说！”
“你想死，没有那么容易，本相定要你生不如死！”
薛朝怒声道，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快崩溃的边缘。
“行了，再踢下去，他真活不成了。”
这时，萧云翎淡淡道。
薛相这才停了脚，可眼中的恨是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此时，萧云翎上前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道，“本殿手里能让人说实话的法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，想必你也不愿意每一种都尝一尝。
之前薛相不知你的身份，即便你咬死了不说，也没人能逼的了你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，你身份暴露了。”
萧云翎寥寥几语，就让那人眼中露出恐惧。
“如你是孤家寡人，忍受的了百种极刑，本殿也敬你一分，但若你还有家人，想必你不愿他们跟你一样受那凌迟之苦。”
话音落，男人眼睛一下子瞪大，惊恐而哀求。
“别碰他们，你别碰他们！”
“来人，立刻查他的身份，将他的祖宗八代都给本相查出来，本相要他家人陪着他受刑！一个也不准放过！”
发了狂的薛朝怒吼道。
“住手！你们住手！别碰我的家人，求求你们，求求……”
嘴硬了两个月，抱着必死信念的男人终于崩溃了，家人本来就是他最后的底线。
他死了，不将背后之人指使出来，那么他的家人夫人也一定会安顿好。
但没想到姜家大小姐认出了他的身份。
他逃不掉了。
尤其是看眼下这情况，想必王二也是凶多吉少。
他知道自己也是必死无疑，但只想保住家人，可如今若是他不说实话，家人也未必保得住了。
“呜呜呜呜……啊啊啊啊……别动我的家人，我说，我什么都说，你们想知道什么，我都说啊。”
他嚎叫道，嗓音嘶哑又难听，哭的声泪俱下，眼中还有不想妥协的不甘和愤恨，最后通通化成绝望。
每个人都有弱点，好人坏人都一样。
显然家人是这男人的弱点，没有完全的丧失最后一点儿良知。
“说，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，一字不落的说出来，若满意，只你死，你家人可活。”
男人痛哭出声。
这人自称本殿，应该是三殿下吧。
他没有路了。
想自杀也是没有机会，这么多人看守着他，他只剩下坦白这一条路，坦白了只他死就行了，他那个瘫痪的娘和贤惠的夫人还有乖巧的女儿都能活。
他只能对不起娄夫人了。
他闭上眼，惨烈一笑，裂了裂干皮出血的唇瓣，他缓缓开口，“小人叫麻六……”
麻六和王二。
放弃抵抗和挣扎麻六缓缓出声，“小的本是个街头小混，曾得娄夫人所救，小的家贫……”
姜知婳站在那里，听着他说。
早在八月初，他和王二就被找上了门，娄心莲想为姜梦瑶铺路，知道姜知婳一直在做安排去普罗雪山摘莲花，便派了他和王二在普罗雪山上毁了姜知婳的清白。
姜知婳原本是被下了药，但需要等药效发作，王二尾随她进山，而他在山脚下蹲守放哨，等着王二的准确消息之后便与其汇合。
但他在蹲守的过程中碰见了独自前往的薛玉饶。
薛玉饶也是大家闺秀，长相柔美，尤其是瞧见薛玉饶没有带人在身边之后，当即便动了色心。
麻六将一切都说了出来。
“夫人许诺我们，只要事成，每人给我们两百两银票，让我们下辈子都无忧……
我不知道那姑娘是薛家嫡女，我真不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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