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圣说这话的时候，想的，是满清那些带着猪尾巴辫子的读书人。

说实话，看着清朝文人的样子，孙圣自己这个读书人都对读书人没有一丝好感。

满清的文人，有一个算一个，没有一个是有自己思想的。

完全就是“穷则摇尾乞怜当走狗、达则为非作歹当老爷”的代表！

争着当奴才的读书人，算个屁的读书人？

这群犬儒称为狗都是侮辱狗了！

儒雅文士看了一眼满脸偏激之色的孙圣，说道：

“有些东西，是活的，可却被一些人当成死的。有些东西是死的，却被那些人奉为至宝，当成活的。”

“我说的话，我的思想，是活学活用的，可是他们非要将它变成一堆虚伪的、毫无意义的腐朽物！”

“我让人爱人，亲亲相爱，可是，他们不想要人活，只想要好管理的活死人，只想要听话的工具人。”

“是他们将人、将书生变成了行尸走肉啊！”

“不是我！”

“我从来都将人当成活人的！”

儒雅文士心中有些激愤，声音大了些。

“我说，何以报德？以直报怨，以德报德！他们不听，非说我说了以德报怨！”

“我说，父母之仇，不共戴天；兄弟之仇，不反兵！有人害我兄弟，我连回去拿兵器的时间都不能等，随时都要拿着兵器去报仇！”

“我说，王道复古，尊王攘夷。十世之仇，犹可报也！国家之耻辱，血海深仇，就是隔了十辈子，也一定要报！”

“这都是我说的话啊！”

“这样的我，难道不热血？”

“难道不是真人？”

儒雅文士一口喝完了那留存至今、舍不得喝的那杯酒，大声说道：

“这才是我！”

“才是真的我！”

“却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我！”

“于是！”

“那群人骂过我之后，又将我埋在了这万蛇之山，镇压在了这空荡学宫！”

“哈哈哈，哈哈哈，真是可叹，可笑啊！”

儒雅文士又笑了起来。

孙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
好在儒雅文士也没有笑多久。

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笑太久了。

在喝了那一杯残酒之后，儒雅文士的魂魄就在消散，身形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
儒雅文士丢了酒杯，抬起了头，看向了孙圣。

说实话，他看到孙圣是开心的。

过往的岁月之中，儒雅文士活过，也死过。

他见过凡夫俗子的种种祈求、自私和愚昧，也见过光明、虔诚和无奈！

对于凡俗世情，儒雅文士十分了解。

然而，好也罢，坏也罢，如今都不是他能改变的了。

往事一一浮现在心头，儒雅文士是真正的百感交集了！

好在他是一个通达的人。

“老眼静中看，知我其天，纷纷得失了无关，花柳乾坤春世界，著我中间！

世念久阑珊，随寓随安，人情犹望衮衣还，我愿时清无一事，尽使公闲！”

念了两句诗词之后，儒雅文士就恢复了之前的淡然，笑着对孙圣说道：“把手伸过来！”

孙圣不知道他的意思，就抬头，顿住了。

“伸出来吧！”

儒雅文士一边伸手插进了自己胸口，一边笑道：“我有一个好东西给你！”

孙圣想了一下，就伸出了手。

儒雅文士从他的心口，将一颗巴掌大的金色东西抓了出来，放在了孙圣的手心。

孙圣看着那闪烁着金光的东西，有点不明所以。

“这是，一颗心！”儒雅文士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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