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样子像是感冒的症状。
萧景回想了一下今天一天安言的动向,没什么异常,她几乎一整天都走在他的视线中,除了……除了下午有一段时间她在休息室里睡觉,而他出去开会了,让茯苓看着门。
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,他开完会回来安言还在睡,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,一直没醒。
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,她几乎都在他的视线当中。
六点四十,李妈被萧景叫醒,见他脸色很是难看,不禁着急地开口问道,“出什么事了,先生?”
他身上只穿着睡袍,短发凌乱,对她道,“安言发烧了,我叫了医生来,你去烧点水,给她熬点汤什么的。”
听到安言发烧了,李妈大惊,“怎么会发烧?晚饭时候都好好的,”说着说着,李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,赶紧对萧景道,“哦我记起来了,饭后太太没出去散步,您在书房,她在楼下客厅跟我聊天,当时她就说自己头晕晕的。”
当时,客厅里面没有别人,她听到安言说头晕,她让安言上去休息,可是安言说很久没有看到她了,两个人说说交心的话。
后面害听到安言说了句“希望这头晕有点用”之类的话。
萧景眸子黯淡,并没有跟李妈多谈什么,折身回了卧室,拧干了热毛巾给她热敷,一边叫她的名字。
安言这病来的突然,几乎没有任何征兆,给了萧景一个措手不及。
医生在他的要挟下,用了比平常少了十分钟的时间到达萧山别墅,此时,差不多是七点左右,天色刚刚亮,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,所有的事物都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。
一干佣人已经起来忙活了,李妈跟萧景待在卧室,在医生来之前,萧景脚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,一直保持赤脚的状态走来走去的。
安言高烧到39。5度,重度高烧。
医生检查完之后,直接给她挂了盐水,本来想打针的,但是那针头刚刚放到女人的皮肤上方,她就像是有感应一样,眉头拧的极紧,随时要醒来的样子。
最后,萧景无奈,只能让医生不给她打针,就输盐水。
最终医生给出的结果是,安言受凉了,因为受凉引起的高烧。
李妈连连向医生道谢,然后送他出卧室。
受凉?
萧景站在床边,低头看着床上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潮红可是额头却很惨白的女人,怎么会无缘无故受凉?
现在天色还早,七点一刻的样子。
像是她的身体可以自己控制一样,在往常他要出门上班的时候安言准时醒来了,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男人,低着头,双手手指撑着额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她动了动了干裂的唇,一想说话嗓子就跟冒烟一样,很难受。
安言侧头朝他看去,无声无息地,面上却止不住地浮现出笑意,忍住喉咙里那股火烧的感觉,她张口,本来想说其他的,可是实在是忍不了那种难受的感觉,“萧景,给我倒杯水……”
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猛然间惊醒,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人,昏黄的光线交织在她的脸上,看起来有种梦幻般的感觉,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那种光线中。
听到她说要喝水,萧景赶紧给她弄了温开水过来,扶着她起来慢慢喝下,随后又伺候着她躺下去,就保持着这种俯身的动作低头视线交织在她脸上。
那目光怎么说呢?
带着探究跟疑惑,还有几丝凉凉的打量成分在里面。
安言扯唇,望着他身后落地窗外朦胧的天色,将他整个人也渲染成一道模糊的暗影,她觉得她此刻的心里一定在笑,这种笑反应在脸上,于是说,“今天我能在别墅里休息了吗?”
萧景伸手将她脸上的长发给弄开,那目光依旧没变,只是自嘲地笑,“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身边?”
她保持这个向上瞪他的动作觉得眼睛很累,于是安言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点滴慢慢地通过管子进入自己纤细的血管,然后又渗进她的血液里。
女人没说话,脸色看起来尤为地疲惫。
男人阖了阖眸,退回去继续坐在那张临时拖过来的椅子里,看着床上的人,语气冷然的近乎冷漠,“安言,我以为你很清楚,跟你自己和我一直将你带在我身旁、我将你每天带去公司相比,我承受的远远比你承受的要多。”
毕竟,她不喜欢这种随时管着她的方式,可是她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做,只需要享受他给的一切就好了。
但他不一样,他要时时刻刻防着公司的那群觊觎她的豺狼虎豹,还要在意她心里的感受,外加上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。
安言语气凉凉,没有带多少温度,“可是,其实你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,都是你自找的。”
她刚醒,整个人有种病态的美,连那跟平常不同,甚至是粗哑了不少的嗓音都变得性感了不少。
安静的空间里,倏然间响起了男人的低笑声,有些诡异地在这房间里散开,“医生说你受了凉,昨天到今天,你几乎都在我眼前,我宁愿我受伤感冒不穿衣服都不可能冷着你,你是怎么受凉的?”
心里隐隐有了些答案,但是萧景还是期待听到她的话。
安言达到自己的目的了,丝毫没有遮掩地直接开口道,“昨天下午你去开会了,不巧,我在你休息室的浴室里冲了一个冷水澡。”
说完,她嗓子一阵难受,连咳了好几声。
男人没说话,空气中只有她持续不断却很低的咳嗽声,像是可以地压抑着自己的咳嗽。
萧景没有上前安抚的意思,坐着静默地看着她。
他记得深秋时节,她陷入梦魇不能醒来,他将她抱到浴室,两个人一起在冷水下冲淋浴,那个时候她说什么?
她说冷,她说她太冷了。
然而现在,在这种寒冬腊月里,她却能狠到故意去冲冷水澡。
这一幕幕,对萧景来说,格外的讽刺。
见他半天没有说话,安言慢慢呼出一口气,颇有些艰难地开口,“你还不去上班么?我记得你该去上班了。”
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,却冷得刺骨,“安言,你有没有想过,你不跟我去公司,那换我一直守着你呢?”
这样的话,她仍旧是在他的势力范围。
可是床上的女人却瞬间睁开了眼睛,微微侧头看着他模糊却又显得更加立体的五官,轻浅地笑了笑,“你不能,你昨天说今天有重要的会要开,还要约见一个合作商,你不能缺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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