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贱船妓吗?
她从不敢忘啊。
自己曾在最肮脏的地方仰人鼻息,卑微卖笑。
即便没有萧寅渊的提醒,这烙印般的卑贱身份,也如山一样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在他心中永远是伺候人的奴婢,别说任性一下,半下都不可以。/apk/
可若能不下贱,谁不想有尊严的活着?
她费力仰起脸,虚弱一笑,“若太子爷怜惜,赏奴婢些金银细软再赶出宫去,奴婢到死也会感念殿下天恩...”
从萧寅渊微微颤抖的双拳看,她应当是把一个薄情寡恩的妓子演活了。
甚至于,她都快忘记自己曾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姜今意,也曾是朱门贵女。
屋子里十分死寂。
静到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。
从前隆冬暖床时。
她喜欢等萧寅渊睡着后,偷偷贴在他胸膛。
他年轻,心跳强健有力,身上也热乎乎的。
也只有那个时候,他的两只胳膊,才会温柔环着她。
要是醒来,大约她又要被踹下榻去了。
但现在,他的心跳令她不寒而栗。
他会把她赶出宫吧?
如此,两人间的孽缘也算结束了。
萧寅渊似是看透她的心思,忽地冒出自暴自弃的念头,嘲弄一笑,反手捏住了她的下巴,“想要银子?”
谢清棠本能想躲,却被他死死捏在掌心。
他举起手上的碧玉扳指,笑笑,“不如现在,你脱光了伺候我,这扳指赏给你,值万金。”
说着,他摘下来,一点一点碾过她的唇,脖颈,肩窝,直至滑落胸口。
这女人虚伪,自私,贪慕荣华,不知好歹,一点也配不上他,可偏生他却不想放过她。
谢清棠从胸口捏起那枚碧玉戒指,笑了,“太子爷阔绰。”
难怪世人都说,权势是一种春药,随便扔出的东西,她十辈子也赚不到。
忽然,屋外有人敲门。
萧寅渊松开她,申忠站在门口,低声同他说了什么。
他唇边弧度凝固,缓缓转头看她,“你把我送你的生辰贺礼当了?”
萧寅渊到底是东宫太子,什么事都瞒不过他。/
她看着他,“三千两银票。”
“你亏了。”
似是气极,他居然轻笑一声,“那相思玉世间少有,我找了许久才得一枚,又仔细雕刻,值十万金。”
“十万金太多了。”
她轻轻地弯了弯唇角,“奴婢带不走那么多。”
萧寅渊不喜欢笑,平常模样总是疏离又矜贵,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。
此时生起气来,眉眼间的压迫感更明显。
谢清棠忽然想起二人初见的场景。
她那时偷偷在想,怎么有男人这般清肃孤傲,高高在上的如同太子一般。
后来发现真的是太子。
陪伴久了,她才懂萧寅渊的外冷内热。
她被责罚他会为她敷药,她晕倒他会抱她去太医院。
有一次,她把他明日冠礼要穿的太子服弄脏了。
她以为她会死。
但是并没有。
她仅被吕后罚了十杖。
冠礼结束后,他去看她,并告诉她,日后龙登九五,定会护她周全,问她愿不愿意等。
她记得他当时的眼神,他没有骗她。
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太子。
后来,她在他的调教下,俞发识规懂礼。
若他不是太子,一定会是个好夫君。
他们有着话本里救赎般的开头,可结局却是一早就注定的。
谢清棠从不认命,却也深觉,不可逆转。
她身子软的像面条,重新倒回榻上,“若殿下看奴婢生厌,奴婢自请离宫,此后绝不再碍您的眼...”
“有退路,所以想出宫?”
萧寅渊笑笑,又道:“让我猜猜,你的退路是...绥远将军府,燕宁?”
她静静躺着没说话。
“可惜,燕少将军不日便要去延州平乱,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。”
此话一出,她猛地抬起头,死死盯着他,“延州干旱,燕宁腿伤未愈,怎能去那边!”
这一举动,令萧寅渊眸子一黯。
对他避之不及,对燕宁却百般关心!
愤恨叫他生出了疯狂的占有欲。
他再也忍不住,两三步上前,从前面抱住她的腰,将她拽入怀中。
带着湿气的吻凶狠落在她唇上,萧寅渊特别用力,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。
谢清棠随他一同喘息,好一会儿才缓缓松懈下来,却未如他预料那般恼怒,只是平静看着他,声音沙哑地说道:
“殿下,这是另外的价钱吗?”
就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,不仅没着力,萧寅渊怄得自己差点吐血。
谢清棠安静躺着,听见萧寅渊打开门出去的声音。
他非常用力踩着步子,将门狠狠关住。
砰地一声。
谢清棠回过神来,扶着榻沿看着萧寅渊的背影。
有些茫然地想。
如果早一点,在她还是尚书府二小姐姜今意时,便和萧寅渊相遇。
会不会,结局又将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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