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棠在一片混沌中。
漫无目的往前走。
她身上很湿,也很累,就想快点走到尽头。
就在她即将走到目的地时。
身后,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。
“谢清棠,你的命在我手里,阎王也不许拿走!”
......
“醒了!姑姑醒了!!”
谢清棠听到拔高的声音。
她疲倦睁开眼。
第一眼瞧见,红着眼眶看着她的云禧。
“这里是哪...我,死了吗?”
她问道。
刚一开口,头晕目眩,疯狂咳嗽,咳得胸腔阵阵抽痛。
云禧摇头,劫后余生般轻拍着她的后背,“姑姑,这里是东宫,您没死!”
雨水漫过头顶的窒息感还停留在记忆中。
她不自觉抖了下。
云禧一手扶起她,一手往她腰后塞软枕。
谢清棠靠稳,又问道: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
云禧不动声色泯去泪意。
“三天三夜,姑姑,这番您可把奴婢吓坏了,怎的这般不小心,跌进了荒井,还将自己磕得如此严重...幸好流萤发现了你...”
谢清棠手一顿,“你说,是流萤发现的我?”
“是啊...御林军赶到时,流萤独自昏死在井里,而姑姑获救了。”
谢清棠面色惨白。
明明是流萤将她推下去的。
她为什么会在井里?
自己又是被谁救上来的?
愈想头愈疼。
她伸手一摸额上的伤,竟被包裹严实。
云禧轻掖被角,出声安抚道:“姑姑容颜娇美,幸好不严重,应当不会留疤,哎...若是伤了这张脸,可怎么好?”
怎么好?
谢清棠微微苦笑。
如今她在别人眼中,不过是一个被太子贬斥的宫婢,容貌又有什么打紧。
忽然,她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影,猛地攥紧了云禧的手,“云禧,是谁送我回来的?”
她急于求证,云禧蓦地红了脸,正要开口,身后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。
“你想谁送你回来?”
谢清棠一怔。
这声音,怎么和梦境里......
她抬头望去。
风乍起,芙蓉簌簌如雨。
花香浮动间,一抹颀长身影踏入殿内。
他正用手扫着肩头的花瓣,整理好自己后,抬起头看着她,语气却刻薄恶劣。
谢清棠神思游离,骤然见到萧寅渊,仓皇撑起身子就要下榻行礼,却又因太虚弱,头重脚轻朝地上栽去。
修长手指扣住她的腰,轻轻一勾将她拎在半空。
谢清棠不可置信注视他的脸庞。
和煦日光下,萧寅渊清俊的面容染上一层薄淡的润泽,中和了些许疏离和锋利。
“才醒来,又想死?”
说着,抬手一挥,将她丢回榻上,自己则自顾自坐在一旁,“药箱。”
他看着一动不动的云禧,有些不耐烦,“傻了?药箱。”
云禧回过神来,忙将药箱端了过来,眼瞧着俩人谁也不吭声,识趣地退下了。
萧寅渊揭开她额头上,浸透了血渍的纱布。
垂眸瞧了一眼,扬唇懒懒道:
“你不是很能耐吗,怎么不把自己磕死?”
这话说得颇为嘲弄,听得谢清棠又低下了头。
她不意外萧寅渊知道来龙去脉,只是将话说的这般难听,救自己之人...定然不是他了。
谢清棠啊谢清棠。
你到底在期待什么?
萧寅渊巴不得她死,又怎会救她...
想到此,她弯唇一笑。
“让殿下失望了,奴婢下次一定用力。”
萧寅渊走到她面前,用手抬起她下巴。
“谢清棠,你好大的胆子,可知女官自戕,是何罪名?”/
仅仅片刻,他脸色骤沉,抬手碾上她的伤口,“你死了,你那个弟弟,也不能活!”
谢清棠呼吸急促起来,听起来像是呜咽着哭腔,但开口依旧冷静。
“奴婢没想自戕。”
“没想自戕?”
萧寅渊冷飕飕笑。
“那便是抗旨。”
谢清棠抿唇不言,可身子却一直在隐隐发抖。
明明他什么都知道,为何还要为难自己?
萧寅渊指腹微微下压,疼得她冷汗涔涔。
“记住这疼,也记住自己的身份,主子让你伺候谁你就得伺候谁,若敢再逃,我会让你更疼,听明白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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