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音...
谢清棠猛地抬起头。
视线所及,一道身影修长挺拔,驻足于暴室门口。
一身淡黄蟒袍,金绣繁丽,发束玉冠,面庞中隐着森寒锐气。
谢清棠一怔。
她没想过萧寅渊会来。
按道理,他们已经情断义绝了。
且今日他对她也是无情至极。
掌事嬷嬷愣了片刻,匆忙跪下,颤巍巍开口道:
“太...太子爷,您怎么来慎刑司了?您身子金贵,里头腌臜,还是......”
“出去。”
他的声线一贯偏冷。
在黑漆漆的环境下,更像淬玉相击的冰凉。
掌事嬷嬷不敢多言,哎了声麻利溜了,临走前还把门带上。
屋子只剩两人。
萧寅渊居高临下俯视着谢清棠。
又重复了一遍,“谢清棠,信,给谁?”
熟悉倨傲的口吻。
“你怎么......”
她后半句话戛然而止在喉咙。
萧寅渊一步步走过来,两指捻起桌上的宣纸,轻轻一抖。/apk/
谢清棠先是一愣。
忽然想起自己在纸上写了什么。
下意识想伸手夺回。
纸上,“燕少将军”四个字尤为刺眼。
字体劲瘦,锋芒毕露,却见有些歪扭,可见她落笔时手有多抖。
果真是写给的燕宁?
一别数月,她还在妄想嫁入绥远将军府?
萧寅渊脸色黑沉地瞥了她一眼。
屋内视线昏暗,他指尖微动,似要将纸上其他内容看得更清楚些。
谢清棠反应过来。
咬了咬牙。
垫脚将信纸从萧寅渊手中夺了回去,一把撕成两半攥在掌心,有些局促地说道:
“殿下怎有随意私窥旁人信件的爱好?”
萧寅渊没想到她敢抢去。
指腹甚至还被她的指甲划了一下。
伤口细微,却慢慢有血珠渗出。
他毫不在意拭去,只看着她,微微眯起眼,“你在紧张什么?纸上写了燕宁的名字,内容是什么?你打算让他接你出去?”
萧寅渊素来强势,见她垂着头不说话,一步一步朝她逼近。
谢清棠本能后退,脊背抵上了冰凉的刑桌。
而面前人,看她的目光,像在打量一件玩意儿。
“啧,狼狈成这样。”/
谢清棠小心呼吸着,一言不发。
萧寅渊却十分恶劣嗤道:“本太子说过,骨头这么硬...早晚吃苦头。”
谢清棠心中,忽然冒起一股火。
她冷眼看了回去,“让太子爷见笑了,奴婢下次挨打一定离远些,不脏了殿下的东宫。”
“还在犟。”
萧寅渊气笑了。
他叉着腰看她,“看来今日之事,还是没能让你长记性,非得本太子亲自动手教训你。”
谢清棠下意识攥紧手指。
眸底倔强的光颤了颤,一点一点熄灭。
上一次萧寅渊说这话时,将她捆在榻上,除了一日三餐,反复折腾了三天三夜。
而谢瑄,也被断了药。
她深吸口气,“殿下恕罪,奴婢...放肆了。”
“明白自己放肆便好。”
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萧寅渊这才满意哼一声。
“高福海是母后的人,若你不想今日之事再发生,只有本太子能救你。”
又是沉默。
萧寅渊今日的无视,像一根刺,扎在她心头。
可他的话,谢清棠认真想了想。
以前她是萧寅渊身边的女官时。
周围都是讨好的笑脸。
每个宫人,都一口一个姑姑的殷勤奉承。
就连今日羞辱她的太监,往日瞧见她,也得客客气气打招呼。
他们不是给她体面。
而是给萧寅渊。
残酷的现实告诉她。
离了萧寅渊,她什么都不是。
“哦。”
她声音轻轻的,又远远的,“那多谢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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