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越刮越烈,铺天盖地都是风霜。
一帘又一帘,一重又一重。
萧寅渊站在原地,风雪辨不清他的表情。
谢清棠没有回头,她拼了命朝前跑。
情断便是情断,她不想纠缠。
反正谁离了谁不能活?
这一次,萧寅渊没有跟上来。
谢清棠一脚踏入浣衣局,耳边忽然安静了。
她悄悄地,回头看了一眼。
只有她一人的脚印,歪歪扭扭。
萧寅渊已经离开了。
月色下空茫一片,仿佛方才旖旎的缠吻,从不曾存在。
其实,萧寅渊的说辞,并非没有道理。
她现在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了。
做萧寅渊的掌中雀,便不会像现在活的这般艰难。
耶律祁风也会因忌惮,不敢明目张胆来找她。
但,她成了什么?
谢清棠几乎没停顿跑回了苑舍。
谢瑄执灯在门口等她,见她气喘吁吁,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。
“阿姐,你怎么了,有谁在追你吗?”
谢清棠扶着墙,轻摇了下头。
后面没人追她。
但她总觉得,萧寅渊的魂儿,正举着镰刀,随时会来取她狗命。
翌日晨起,谢清棠洗衣裳时,遇到从朝堂下来的耶律祁风。/
他还是桀骜不驯的模样,几股长生辫随风飞扬,甚至连朝服都没穿。
看见她,迈着步子走来,捉住她的手腕,笑眯眯说好巧啊谢姑娘。
谢清棠现在一看到耶律祁风张扬放肆脸,脑袋就疼。
她还在苟且中偷生,而他这种出身显赫的王孙贵胄,有的是时间逗她玩。
人和人的差距,怎么就这么大呢。
谢清棠听他絮絮叨叨说完,心里想着要不要接着报官。
“谢姑娘,谢姑娘。”
耶律祁风说的嗓子冒烟,谢清棠也毫无反应。
“这皇宫里也太无趣了,尤其你们西梁那小太子更是古板严肃,要不今夜你随本王翻墙出宫逛夜市怎么样?街头湖边有打铁花和......”
“王爷受了伤,话还这般多?看来还是伤的太轻了。”
谢清棠冷冷瞥了一眼他的手。
他虎口处裹着纱布,又穿一身银白。
这样看,更像她牵着一头威武的白狼王。
“春棠园,第一次咬的位置,本王此生都不会忘。”
耶律祁风却不在意大笑,从旁边的花圃中摘下一朵山茶花,递给谢清棠。
“这花很像你,倔强,带刺,很有味道。”
那山茶红粉相间,长着尖锐的短刺,很扎手,可盛开的格外娇艳。
谢清棠却是看也没看,扯下花瓣砸在他身上,抱着木盆转身就走。
耶律祁风对她脾气好,脸皮厚,耐心也有。
但她总觉得这人像砒霜,沾了就会死。
刚回到苑舍,她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。
即便只看背影,也是跋扈的不行。
谢清棠走过去。
站在门前的女人瞥了她一眼,不屑挪开视线,“谢清棠,找你有事,开门。”
谢清棠维持着面上的笑。
因为来的人是个不速之客。
耶律述朵。
她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片宫人,将小苑围的水泄不通。
见谢清棠抱着木桶没动,她不耐烦双手环胸,“愣着干嘛,本公主时间很宝贵!”
谢清棠只好开门,请耶律述朵进来。
她让宫人在门口守着,自己则是嫌弃地打量四周。
“你就住这啊?”
谢清棠微笑,“能遮风避雨之所,奴婢很满意。”
“要不说你们西梁人都是贱骨头呢,就这腌臜之地,还没本公主茅房大呢。”
谢清棠面色无波,转身去斟茶。
她端茶进来时,瞧见耶律述朵正盯着桌上的一支毛笔。
这支毛笔,用上等云狐毛所制。
是一次她与萧寅渊对弈时他输给她的,谢清棠挺喜欢的,给了谢瑄用。
这个小苑里,包括她这个人,依旧充斥着萧寅渊的气息。
耶律述朵这种多疑的人,谢清棠知道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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