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一片寂静,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寒气。
还是萧寅渊先开的口,“我印象中的谢清棠绝不会授人以柄。”
他开门见山,谢清棠就顺着往下说。
她笑了笑,开始卖糊涂,“太子爷,什么糖啊饼啊的,只要银子够,给谁卖命不是卖呢?”
“耶律述朵把你弄到华阳宫,什么目的,你心里清楚。”
萧寅渊缓缓抬起手,指腹捻上她的唇瓣。
力道不轻,也不重。/
有点点刺痛,但能忍受。
谢清棠的口脂揉花了许多,像墙上的一滴蚊子血。
“耶律公主再如何,起码奴婢是自由的,若困在岛上,殿下哪日忘了奴婢,尸体烂了都没人发现。”
“你最好想清楚。”
萧寅渊看了她一会,眼神逐渐深幽,“公主可是刚跟我夸赞你聪明识大体,她上一个夸的人,已经被打烂了喂狗。”
谢清棠完全能想到耶律述朵夸她时,脸上那副虚伪的笑容。
于是。
她扬起一个同样虚伪的笑。
“奴婢多谢公主夸奖。”
两个女人,各怀鬼胎,落在萧寅渊眼中,声音都不觉裹上冰霜。
“缺银子不来找我,跟我撇清关系却被旁人白白胁迫,谢清棠,你的脑袋就这么蠢?”
萧寅渊训斥她,字字诛心。
她脑海中本已想好的千百种说辞,但话到嘴边成了——
“反正奴婢贱命一条,谁给奴婢银子便去谁那伺候,死了倒也清了殿下的眼。”
“你这个女人啊——”
萧寅渊随手拾起一只玉箫,用顶端抬起谢清棠的下巴,仔细打量。
“七分貌美,十分倔强,女人的骨头生成你这般,注定孤老一生。”
谢清棠仰着脸,哑巴似地不吭声。
萧寅渊看了许久,他忽然认命般叹了口气。
“罢了,明日我传太医院所有太医去给谢瑄诊治,他会没事。”
他说完,放下玉箫,看着她,“你不会为了跟本太子赌气,置你阿弟性命于不顾吧?”
“奴婢已应了耶律公主,殿下常教导奴婢要做一个忠义两全之人,怎的如今却要陷奴婢于不忠不义之地?”
“我教你忠,教你义,是对本太子一人。”
萧寅渊睨着她冷冷道:“至于其他任何人,你都不需要忠义,你现在要做的,回到我身边,照顾好你弟弟。”
“太子爷。”
谢清棠不想回去做笼中雀,她看着萧寅渊,很认真开口道:
“耶律公主为您做了这么多,她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,奴婢在她身边她才会放松警惕。您也看到了,皇后娘娘近日身体欠安,她日夜侍奉汤药,换句话说,您也没办法拒绝这场和亲,这本就是两国双赢的事,殿下何必揪着不放?”
萧寅渊盯着她的眼睛,足足半盏茶的功夫。
这是一双很鲜活的眼睛。
会倔强得令他咬牙切齿,会柔情的让他念念不忘,也会狡黠地让他无可奈何...可此刻,她眼中全是理智,理智的让他害怕!
是啊,是他揪着不放。
也是他丑态百出,演了出令他自己都作呕的挽回戏码。
萧寅渊闭了下眼睛,拼命压下心头的翻涌。
自己竟会担心一个,心中无他女人的死活。
的确是...蠢得发笑。
“罢了,你自己找死本太子不拦你。”
撂下这话,他转身就走。
走到门口时,忽然回过头,声音冷漠又嘲弄。
“谢清棠,往后你在华阳宫的日子,若能忍倒也罢了,若忍不了...你头顶有绳子,身侧有柱子,门口有池子,趁早一了百了,本太子绝对不会再管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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