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棠隐约听见有人焦急喊她的名字。
鼻尖充斥着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。
她仿佛知道了这人是谁。
缓了一会,她费力挣脱开。
“殿下,奴婢无事。”
萧寅渊神色复杂看着谢清棠。
以他的角度,谢清棠瘦了太多。
本就单薄的身躯,因着近日的变故,瘦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。
可她依旧将身板挺得笔直,向他屈膝行礼。
“无事便回去歇息吧。”
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,半晌,萧寅渊才再开口。
谢清棠应了声,抱着双臂,缓缓从他身边走了过去。
擦肩而过的瞬间,谢清棠身上凝结的寒气,冻得萧寅渊一抖。
他不禁侧目多看了两眼。
这一看,才注意到,旁人都是棉衣棉裤,只有她还穿着秋日的宫服——
华阳宫说还未做好她的衣裳,先穿着等几天。
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,又被淋了一身冷水。
寒风雪野的天气,会被冻死在外头吧?
萧寅渊扯下自己的大氅就想给谢清棠披上。
可刚抬起手,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,谢清棠仿佛被什么厌恶至极的东西吓到,猛地朝后躲了几步。
萧寅渊举着氅衣的手,僵在半空。
伸也不是,收也不是。
谢清棠略有局促低下了头,“奴婢身湿,恐污了殿下圣颜,先告退了。”
话音刚落,她就踉踉跄跄朝着华阳宫跑去。
她跑的急,脚步又不稳,撞倒了一旁的花盆,自己也险些跌倒。
萧寅渊下意识伸了下手。
可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样远,他是不可能抱到的。
所以,他伸出的那只手,蜷了下手指,又一点一点的,收了回去。
他直勾勾盯着地上一片狼藉,可脑海中全是谢清棠单薄瘦弱的身影。
“太子爷,太子爷。”
远处,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。
申忠气喘吁吁跑过来,看到他唬了一跳。
“您怎么把氅子脱下来了,这天冷得刺人,您会染疾啊!”
是啊。
会染疾的吧。
萧寅渊不动声色挪开视线,“差你办的事如何了。”
申忠边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,披在萧寅渊肩上,“奴才已派人将五千两送还华阳宫了,现在接谢姑娘回去还是......”
他说着下意识看向一旁跪着的两个宫人,结合太子爷的脸色,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。
两人又犟了不是?
他莫名摇了下头,可一抬眼,便对上萧寅渊冷凌凌的目光。
他心头一抖,忙不迭就要跪下,“奴才可没别的意思啊,殿下龙体要紧,宣个太医瞧瞧吧...”
萧寅渊沉默了一会,才开口,“罢了,让许太医诊完脉去趟华阳宫,走小门。”
倒也不是不能光明正大。
如今谢清棠人尚在华阳宫,若是大张旗鼓去问诊,落在公主眼中,只会让她日后的处境更糟糕。
他虽没明说给谁诊脉,申忠却是听懂了。
许太医一向是太医院资历最高的,上门给一个宫婢诊脉,后宫可从没这例子。
他惊讶之余,竟忘了应声,直到萧寅渊抬手拍在他肩上,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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