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成婚了，就不能在一起。”

萧寅渊盯着一地狼藉看了许久，忽然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。

申忠一愣，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。

可这问题实在有些难办，他斟酌许久还是开了口。

“太子爷...这古往今来，哪个天子不是后宫三千，兴许谢姑娘不是一般女子，不愿就这么没名没分被挤兑着吧......”

“你也觉得，本太子之前挤兑她了？”

“殿下...”

申忠忍不住为谢清棠说了一句，“不是奴才偏袒，耶律公主几次三番想置谢姑娘于死地，何况还有皇后娘娘撑腰...谢姑娘无权无势，您又不护着她，这哪个女子肯跟您啊......”

萧寅渊陷入冗长沉默。

空气莫名凝滞，申忠才忽觉自己失言了，刚想开口，萧寅渊斜睨了他一眼。

“本太子记得，自打你伺候父皇开始就没个对食，如今揣摩起女人的心思倒不含糊。”

申忠一噎：“.........”

历朝历代，太监娶妻纳妾便不在少数。

但他为了行善积德，始终不愿祸害宫女。

人姑娘家二十五岁出宫还可嫁人，跟他一个太监岂非毁了终生？

不然凭他大太监总管的身份，还能找不到与他行对食的宫女？

“奴才失言了。”

他也是看着太子爷实在不会爱人，好心在中间劝和几句，现在莫名被嘲，决心日后都不再多嘴两人之间的事了。

他要看着自家主子痛哭后悔！

萧寅渊对此毫无察觉，他有些失神，挥挥手让申忠下去了。

申忠躬身退下，迈出门槛儿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
虽然方才信誓旦旦不会再插手二人的事，可说到底也是气话。

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，从前意气风发的少年，因着冷宫那一遭，性子越发冷僻。

他若不从中帮衬，凭借太子爷这张嘴，注定会孤独终老的。

他想着叹了口气，慢悠悠找了个墙角一窝，继续守着殿里的人。

寝宫里，萧寅渊沉默坐着。

申忠的那句“哪个女子肯跟你”在脑子里盘旋个不停。

他指腹一点一点划过后腰的鞭疤。

烈酒沾长鞭抽在后背的绝望和痛苦仿若昨日。

可那时，他一声未吭。

就像被关在冷宫凌辱的无数个日夜一样。

他像想着母妃那般想着谢清棠，硬是挺了过来。

出来后，萧寅渊拖着满身血痕去找她。

在一众宫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，踉跄抱住谢清棠，他问她病好了吗，有没有人为难她。

他告诉她，今日她所受的委屈，来日他登基，一定会加倍为她讨回，问她愿不愿意等等他。

可谢清棠却没有回答他。

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冷漠推开。

她靠着一棵树，指甲盖紧紧抠住树皮，语气半嘲弄半厌恶地睨着半跪在地，血污满身的他。

“一个傀儡太子而已，我不愿。”

傀儡太子......

一身伤仿佛成了笑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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