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撑着地面,小臂上青筋暴起。
他这一辈子,哪怕在冷宫中被人拳打脚踢,也从未如此狼狈。
也是在同一天,他又被吕皇后命人囚在地牢,吊起毒打了一番。
原本就皮开肉绽的伤口,更是深可见骨。
他狼狈的像条狗,然而与他狼狈的身体相反的是,他很平静。
情意,就是从那时被恨意取代的。
他手指重重碾过狰狞的疤,沉默着没有开口。
时间过得分外慢,再过一日,他便要大婚了。
“罢了。”
一阵夜风穿堂而过,萧寅渊极轻叹息一声。
“她在宫里无依无靠,我不护着她,还有谁能护着她。”
这话说出口,连萧寅渊自己都惊了一瞬。
以往遇到这种事,他只会用各种语言凌辱谢清棠,甚至使尽手段逼她就范。
“申忠——”
萧寅渊拔高音调,一直守在外头的申忠一激灵,立马探出半个脑袋,“奴才在。”
他很做作咳了两声,“今日那药不错,吩咐人再送一碗来。”
药不错?药分明苦得难以下咽。
这个由头他知道很烂,但也是真的拉不下脸。
好在申忠擅长揣摩圣心,应下后,自顾自去华阳宫东殿寻人了。
可到了那里才发现,谢清棠不在。
他有些纳闷,这么晚了谢姑娘能去哪呢?
他又转悠了两圈,回来后便看到萧寅渊站在檐下,搓着手来回踱步。/
他赶忙上前复命。
萧寅渊见他回来,眼睛一亮。
却在看到身旁空荡荡的,没有谢清棠的身影后,眸色瞬间一暗。
但他嘴硬,冷着脸进了殿。
只是申忠站在一旁伺候,总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落在头顶,盯得他汗毛直立。
申忠苦笑道:“奴才这就多派几人去寻。”
萧寅渊仿佛没听见,随手拿起一本书卷翻阅起来。
可从申忠的角度看去,那本书分明拿倒了。
他哭笑不得,却也不敢耽误,赶忙退下去了。
等四周安静下来,萧寅渊才从书后冒出半个脑袋,侧目看了窗外一眼。
桌上的紫檀香快燃烬了,申忠还是没有回来,他有些烦躁地敲击着桌案。
就算去接生,也该回来报消息了吧?
他无意识地揉皱袖袍,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斗柜上。
“太子殿下高高在上,就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吗?”
谢清棠的话不断回荡在耳畔。
“错了的话,是该去道歉吧?”
萧寅渊不自觉抿住了双唇。
片刻后,下定决心般起身,走出寝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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