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朝点了点,也是拱手道:“卑职去了四家!”
伍把总道:“卑职去也是四家,一应皆已记录在案,多亏了锦衣卫的弟兄,卑职等查的很仔细。大致无有遗漏!”
何鼎听着三人的禀报,点了点头:“伍把总,此番也让你学到不少吧,你且记在心上,若是日后再有用到,可不能再如今时这般。咱们勇士营是禁军精锐,那便方方面面皆不落于人后!”
伍把总点了点头,可心里却是有些古怪和微妙。
禁军学抄家,也算是奇事了,不过,倒也不好说。
他们目前的顶头上司是何鼎何公公,而提督之上,其实还有两位公公。监督太监是司礼监秉笔李荣李公公,掌印太监是蔡昭蔡公公,可后两位,在御马监并不是太乐于抓权的人,且为事亦是低调。
往日御马监的禁军在宫里也是不活跃,可自打何鼎来当这个提督太监以后,先是配合陈准公公在宫里清理了一番,接着此番又奉旨配合寿宁伯在外朝扫荡了一圈。
显然,何鼎公公并不低调,说不得日后动作不少。
伍把总心里倒也不抵触,他甚至觉得不差,御马监影响更大,他们御马监的禁卫军们才能更有得到利益的机会。
且因为何鼎方来御马监不久,上层军官未曾理顺之故,当下更多的着手在他们这些中下层的军官之上,也使得他们这些人,更多了几分机会。
老话说的,不怕事多,就怕无事呢!
何鼎交待了伍把总一声后,转向张海和邢朝二人,笑道:“此番,你们锦衣卫当为首功,两位百户,辛苦了。”
张海笑了笑,无所谓的摇摇头。
邢朝闻言,面色微动,冲何鼎抱了抱拳道:“咱们锦衣卫和禁卫军序列不同,往日接触不多,此番是第一次合作,日后,卑职还望何公公和伍把莫嫌卑职等粗鄙,当多亲近……”
何鼎笑着点点头,“亲近自然是要的,说不得咱家日后还有要劳烦诸位的时候。”
“好了,咱们闲话少叙,先将手头上的,归纳一下吧。”
何鼎问道:“查抄的结果都统计完全了?”
“皆已记录清晰,若加上何公公从东厂带回的资料,合并整理一番,当可完整!”
“好!”
何鼎果断道:“那便整理,咱们一起动手,最快的速度整理清楚,稍后咱家便带上回宫。早朝还未散,正好也让伯爷能更理直气壮一些……”
“是!”
三人应命,接着吩咐人手便忙活起来。
小半时辰之后,一张张记录了官员信息和查抄结果的案卷新鲜出炉。
何鼎再次分配了一番任务,也不再耽搁,打马便快速向宫城奔去。
……
皇宫,奉天门前。
时间回到朱佑樘沉声命张鹤龄详说之时。
满朝的文武大臣,此时心思各属,皆是看着张鹤龄,借事抓人,毫不顾忌,看来还审了一番,当真是大胆呢。
当然,他们也不是不想驳斥张鹤龄。不说旁人,谢迁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位。
只是,他此时也不再说话,因为张鹤龄方才秉奏的事,凭他们的脑子,确实能联想到很多。规矩既是已暂且放到一旁,那么,在未了解详情之前,便不能再冒冒然的下场了,否则,说不得便要惹得一身骚。
谢迁心中暗忖,他也想看看张鹤龄到底还能做到何种程度。
“陛下,那五万石坏米出现,着实离奇,故此,臣才下令将一干涉及人等皆请去了顺天府……”
朱佑樘摆摆手,道:“抓人的事暂且不论,朕如今只想知道。人你抓了,可有结果了吗?”
张鹤龄道:“启禀陛下,怎来的,来自何处,臣亦是不知,尚在审理之中。不过,不可能凭空出现,也只能是粮米调、运、存储的这一整条线上,臣断言,也逃不了便是臣请去的这些人。
户部总衙、张家湾漕运码头,以及京中几大仓,既罪事已彰,故此,臣在入宫之前,已下令,查抄部分官员府邸……”
“呃~”
朱佑樘怔了怔,他心里又惊了一回。
然而,比他更惊的是在朝的官员们。
一应有着司法权力的官员们自不用言,内阁的三位,更是感觉脑袋都是一阵轰鸣。
这股味道,怎就这般熟悉呢。
没错,像是往日锦衣卫的作派,张鹤龄当真是仗着皇权行旧事了啊。
而内阁谢迁在一惊之后,陡然便是怒喝:“张鹤龄,你……你要将朝堂的规矩践踏的一干二净了吗?只凭猜测,便擅自拿人,更狂悖到擅自查抄官员府邸……你……”
谢迁怒喝,见张鹤龄似乎无动于衷,他转头便面向朱佑樘道:“陛下,张鹤龄实乃大逆不道,陛下必须要严惩,此等风气绝不能任由……”
“请陛下严惩!”刘健站了出来,极为认真、沉重的附和了一声。
“请陛下严惩……”李东阳也是站了出来,张鹤龄确实有些触碰底线了。
内阁三人纷纷请旨,众臣毫不觉得奇怪,不过,很多人不由又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位身上。
刑部尚书白昂,锦衣卫指挥使牟斌。
一位是司法官,一位是皇权特旨的侦缉官,他们想看看,这两人是何态度。
不过,白昂和牟斌皆是不动声色,面色更是古波不惊,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。
朱佑樘环视众臣,并未曾因为三位内阁大臣的请旨做出回应,反倒继续向张鹤龄问道:“结果如何?”
张鹤龄心中暗自笑了笑,面上却是严肃,道:“首当查抄的两家,分别是海运仓库监韩文正,以及此番负责赈灾粮调拨的户部郎中钱文真。目前,钱文真的家中已查抄清点……”
“嗡!”
满朝的文武,顿时又是一阵轰鸣热议。
朱佑樘偏过头,身边的内侍会意。
“啪,啪,啪~”
三声静鞭,奉天门前重回安静。
张鹤龄顿了顿后,继续奏道:“自钱文真府中,共查抄所得现银七万三千四百六十二两六钱,所得制钱两万两千六百二十贯,宝钞及各种兑票等折价合计八千贯,余者,宅屋、家具陈设、器皿和珠宝珍玩等不在其列。若是按臣估计,应也不下两万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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