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宾楼。
作为京中的高档酒楼,坐落于东城消遣娱乐、商贸颇为繁华的地段,整个会宾楼共三层,装饰典雅,内里幽静。
当然,再如何典雅幽静,酒楼毕竟是酒楼,到了用餐时辰,总逃不了酒楼应有的样子。人来人往的也多少热闹几分。
不过,今日的会宾楼倒颇有些不同。
时辰已近午,会宾楼前依然不曾有往日宾客繁荣的模样,人迹寥寥,显得有几分萧索的模样。
但此非无有客人,是今日的会宾楼已不接待客人,因为,今日的会宾楼已被人包了,
张延龄静静的站在酒楼门前,身后带着一名随从,在门前的另一边,何俅比张延龄站的更靠外一些。
两人左右分列,分成主次,但皆是俨然如迎宾使者一般,目光看向此间街道入口的方向。
时间又过去了少许,一辆马车拐进街道,虽还离的较远,但张延龄一眼便看清楚了马车的标记。流苏上那不大不小的“张”字,他更是看的分明。
张延龄顿时像舒了一口气一般。
“何东家……”
何俅也是看到了,闻听张延龄呼唤,他点了点头,赶忙的迎了过去。
张延龄也是跟着走下了门前台阶,此时,马车已是来到了酒楼之前,停了下来。
何俅很是热情的招呼上去,车帘掀开,一二十多岁的男子,内里一身武者劲装,外披大氅,看似颇为英武的男子从车内出来。
“老朽见过张世子……”
“嗯?”
男子方一出马车,便见一中年男子向他行礼,怔了怔便打量了一番。
似乎有些面熟啊!
正在他搜刮脑海,回忆此人是谁时,张延龄已经走了上来。
张延龄抱了抱拳,客气道:“承蒙张世兄赏脸,延龄有礼了!”
被暂时打断了思绪,张仑也不再多想,直接跳下马车,也象征性的朝张延龄拱了拱手。
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尴尬,让张延龄心中亦有了一丝恼火。
张仑有些太不给了面子了,人道,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,我好歹还有个伯爵身份,亲自迎在酒楼门前,更主动上来笑脸打招呼,已是极给面子了。
没想到,这位英国公世子,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,只是拱拱手,似乎连话也不愿意搭一句一般。
若按着张延龄往日的脾气,他都想甩手就走,但想起兄长让他先应酬着,他只能勉强的按捺自己。
“张世子……”
何俅也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,他躬了躬身子朝张仑又行了一礼准备搭话。
可张仑摆了摆手,淡淡问道:“你又是哪位?”
何俅恭声道:“回张世子话,老朽何俅,徽州商会的一介商贾,只是和张世子曾经有过一面之缘,您不记得老朽亦属平常。不过,老朽却是一直记着张世子您呢……”
“一面之缘?”
张仑心中暗思,又是好一番思索,顿时有些恍然,道:“对,何俅,何东家,做买卖的。永康大长公主驸马崔懋仁请宴那一次?”
“张世子好记性,正是那一次,请宴亦是老朽帮着筹办的……”
“呵呵,本世子就说嘛,怎看的眼熟呢!”
张仑突然笑了笑,似乎对何俅比对张鹤龄还要亲切些,这一番作派,更让张延龄心中暗恼。
似乎全不顾及张延龄是如何想法,张仑朝着何俅道:“何东家,徽州商会的大家,先是崔驸马,如今又是外戚张家,看来你这生意做的不差啊……”
“皆是各位大人抬举老朽……”
“别,这大人的称呼,本世子可担不起!”
张仑收敛了神色,摆了摆手,道:“不过,你家的生意做的不差,本世子倒是有心抬举你一番。改日本世子派人寻你,有些事和何东家商议商议……”
“老朽荣幸之至,世子抬举,老朽必随叫随到……”
张仑满意的点点头,这才暂时放下了何俅,望向了张延龄。
这张家兄弟,还真有些不一样了。
张鹤龄当官了,几月时间,京中闹的好大动静。而这个他全然看不起的张延龄,似乎也是变化不小啊。
他方才倒也不是刻意冷落不给面子,习惯使然,甭看张延龄是伯爵国舅,但咱是国公世子,也无需给面子。
往日便是这般相对的,而往日时候,张延龄不是愤怒的骂骂咧咧,便是吞下这口气甩袖离去。像如今这般,实属让他意外呢。
“张二国舅,今日怎想起请咱们饮宴呢?”
张仑不冷不热的径直问了一声,也不等张延龄回答,继续道:“对了,昨日是张大国舅派人请的,张大国舅人呢?”
二国舅,大国舅……
或者是张老大,张老二,往日这些勋贵人家的公子们,便是这般称呼张鹤龄兄弟的。
每次张延龄都是心中极不舒服,往日因为这些口舌,他也没少和他们争吵。
不过,张延龄确实变了不少,他再次压了压心绪,道:“张世兄,家兄今日早朝去了,早朝结束,尚有些公务要处理,应是耽搁了些时辰。不过,家兄已托小弟先行招待诸位世兄,有些事情便由小弟先和诸位世兄商议商议……
世兄,不如先上去再说?”
“有事商议?”
张仑撇了撇嘴,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
不过,他人既然也来了,话已是说到这里,便来之安之,听听也无妨。
“那便上去吧!”
张延龄伸手虚引,引着张仑进了会宾楼。
何俅更是快步朝前,在前头引路,几人直上三楼,到的三楼之上,何俅告退离开去找酒楼的人。
而张延龄引着张仑,穿过楼道,直走向了三楼最靠里的一间雅致包厢之前。
走至近前,包厢里大声说笑之声,一阵阵的传到了外边。
张仑听了听,心中了然。
看来不少人啊,且应该都是和他一个圈子的人,这张家兄弟,今日为了哪般?。
他也没问,只见张延龄推开了包厢门,里面突然便安静了下来。
包厢不小,但只摆了一张桌子,此时桌旁也只坐了几个人。
不过,这几位,皆是年纪不大,衣着华丽,且气质里仿佛透着一层养尊处优的贵气。
张仑笑了笑,不等张延龄再引路,直接大步走到了桌旁,拱手道:“麒兄弟,光祚兄,李醒兄弟,还有诸位兄弟,都来了啊?张某有事来迟,恕罪恕罪!”
“哈哈,仑世兄可是来的晚了啊,来,先坐,先坐……”
“对,仑世兄上座,咱们弟兄自上月以来,也有些时候未曾相聚,今日正好痛快聊一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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