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滢雪居高临下地看着爬不起来的贞姨娘,眸光是冰冷的,一番平时温和带笑的模样。
她说:“贞姨娘,从你进袁府的第一天开始,你就开始在给我使绊子,羞辱我,羞辱我的母亲张氏,你以为我怕了你吗,我只是不屑于与你口角,你自己粗粗想想,你不过是猫儿狗儿一般的东西,你汪汪乱叫,我还能叫我的丫头去跟一条狗讲道理?”
贞姨娘仰起头看着她,终于的,她害怕了,忍不住往后退缩着,手不小心按到碎瓷片上,血立刻就从刮破的伤口流了出来。
“走吧。”袁滢雪道。
连雾和采菱二人齐齐声:“是,姑娘。”
袁滢雪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,贞姨娘爬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,默默地流泪,她看着手心流血的伤口。
袁滢雪,竟是这样可怕的一个女孩子,她才十五岁不到啊。
她又恨又怕,等着吧,只要以后还有机会,她就是条狗,也要咬下她一口肉来。
苏氏一直站在门口,将袁滢雪的话系数都听到了耳朵里,一开始做媒的心思,此时已经熄灭个干净了,她认识的好儿郎,都是斯文有礼,风度翩翩的读书人,可娶不了这样一身匪气的大小姐。
袁滢雪出了秋枫院的门,便向苏氏道:“我累了,想要回去了,四婶去跟老太太和夫人回话去吧。”
苏氏忙点头:“没事的,那你去吧。”
袁滢雪点点头,便带着丫头走了。
等她们走远了,孟妈妈才忙拍着胸口,后怕地说道:“我的天啊,这姑娘竟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,一般的人家怎么压得住啊,太太你瞧瞧,贞姨娘惹怒了她,竟是把屋子所有的东西都砸的细碎,连人都给打了,太可怕了。”
苏氏一颗心,也是等袁滢雪走了,才稳住了心跳:“以后,叫平儿也离她远些,谁知道那一点惹怒了她,把我的平儿也给打了。”
孟妈妈忙点头:“那是自然的,老奴一定把少爷给看紧了。”
苏氏这才带着孟妈妈往和风堂去了。
可还没进院子大门,就见庞老太太与薛氏急急慌慌地往外走,见了她。
薛氏忙问:“我听说袁滢雪那丫头把秋枫院给砸了,是不是?”
苏氏脸上露出难色来,薛氏顿时沉了脸,她真敢?
庞老太太也急了,骂道:“今天到底什么日子,不是这里闹事,就是那里闹事,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,她要做什么?她为什么要砸了秋枫院?”
薛氏也紧紧盯着苏氏。
苏氏心里叫苦不迭,只得把与贞姨娘的冲突说了一遍,待说到袁滢雪好似拿走了贞姨娘的体己钱,却含糊其辞:“……我怕被砸着,就没在屋里头,恍惚听见贞姨娘喊着滢雪拿走了她什么东西,是她的。”
“强盗啊。”庞老太太气急的破口大骂,指着薛氏:“去把那丫头给绑来,给我打,我就不信了,这家里就没有人能管得住她。”
薛氏只得唤了钱嬷嬷:“你去看看。”
钱嬷嬷带着小丫头去了。
庞老太太急急地扶着珍珠的手往秋枫院去,进了院子,就看到几个瓷器的碎片,滚在院子的杌子,再往前看,就看到窗口上三个被砸烂的破洞。
薛氏一惊,庞老太太老当力壮跑的很快,进了屋子,差点就被绊了一跤,还是珍珠与水晶扶的及时,屋里头,简直不忍直视,满屋子没有一样齐全的东西。
贞姨娘正被于妈妈包扎伤口,见着老太太,顿时大哭起来,叫老太太给她做主。
外头闹起来的时候,袁滢雪却在暖香坞里睡觉。
春困秋乏夏打盹,她这也是应景。
一场场吵闹里,只有朱氏在听到秋枫院被砸了的时候,眼里闪露出兴奋的光,她有些后悔,其实早些的时候认了命,对袁滢雪低了头。
袁滢雪把贞姨娘弹压下来,她怎么还会被袁有德和贞姨娘这对贱人害成这样。
她眼前,袁喜棠还在做孝女,尽心尽力地在床榻便看顾着父亲袁有德。
袁有德已经睡着了,听着秋枫院出事,她也没有去。
袁滢雪在睡觉,屋外头,采菱对连雾佩服的不得了:“连雾,真是看不出来啊,你细细的胳膊,怎么这么有劲啊,一下子轮起杌子就把窗户砸了一个大洞,真是太痛快了。”
一旁采芹和连清忙问发生了什么事。
采菱便说了起来。
采芹听着也生气了:“这贞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,出身也不清白,不知道消消停停安分守己的过日子,整日的仗着大老爷在家里头兴风作浪,欺负大太太与二姑娘她们也就罢了,还欺负到姑娘头上来,敢骂姑娘没良心,这世上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。”
采菱就说:“所以我才说砸的好,那都是姑娘的钱买的东西,沾了她的身,早就脏了臭了不能要了,砸了,才叫人痛快。”
几个没出暖香坞的丫头,听着采芹与采菱,以连雾的举动,不禁又是惊又是怕的。
连清稳重些,问:“老爷回来了,要是找姑娘的麻烦,可怎么办?”
提起袁有仁,采菱心里不痛快了,只不过,心里还是有些担忧,必定是姑娘的亲生父亲。
一旁连雾冷冷说道:“老爷与大老爷这段时间已经闹翻了,姑娘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说完,采芹和采菱便是眼前一亮。
连雾说的对。
等袁滢雪一觉睡醒的时候,采芹过来跟她说:“钱嬷嬷来找姑娘,我说姑娘睡着了,她就回去了。”
袁滢雪点了点头,钱嬷嬷的态度就代表薛氏,看来薛氏与袁有仁真的厌了袁有德与贞姨娘了,大好的机会都不想打压她了。难为她都想好了以跪祠堂的名义,在祠堂里睡一觉了。
不过,她突然问起一个在乱糟糟的混乱中,所有人都想不起来的一个人:“不知道袁喜莲去了哪里?好像袁博光也不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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